错金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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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走去,却见柳放已小心地将昏迷的柳观水打横抱起,看也未看周围一眼,脚步急快地冲向内院卧房,柳佑之蹒跚其后。
    她有些惘然。
    也就在这一刹那,尖锐的剧痛从左臂传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低头看去,左臂的衣袖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长口子,皮肉外卷,鲜血正不断流淌。
    方才情势危急,她竟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也挂了彩。
    齐雪是与家丁一起,互相草草处理了伤口。
    她回小寒斋换了件衣裳,好遮掩还渗出点点殷红的白布。
    看着铜镜中发丝凌乱又显憔悴的那个人,她极轻地弯了弯嘴角。
    如今,齐雪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再无旁亲,眼前认定的人,就是她唯一要好好对待的人。
    当初的薛意,恐怕也是因此将她看得那样重,重过他自己的性命。
    薛意……
    她在心里又唤了一声。
    只有他。只有他将她放在一切之前,胜过茫茫人世间的所有。
    这世上,终究再也不会有人,那样看她了。
    柳观水对自己多有照拂,她忍着隐隐作痛的伤口,还是想去看看她。
    只是房门紧闭,里边父子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下人们脸色也多阴沉。
    烫手山芋一般的檀木盒,被随意弃在厅堂的桌上。
    齐雪在外间等了许久,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她不由自主看向太子赏赐之物,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
    木盒入手沉实,雕工精美。
    她出神地摩挲着,指尖忽然触到底部一处隐秘的缝隙,自然也就迎上按下——
    “哐当”一声脆响。
    暗格弹开,一柄嵌丝如流的错金剑从盒底跌落,砸在地上。
    齐雪吓得倒退一步。
    也正在此时,“吱呀”一声,内间房门被推开,柳放确认长姐性命无忧,又从柳佑之那儿得知了近日事务的来龙去脉,父子一同走了出来。
    叁人目光,汇聚在那柄金纹一如星河流转的剑上。
    一切,不言自明。
    这,才是太子真正的“赏赐”,才是他不容置疑的旨意。
    要么,麻木地接受这份“功勋”,成为新政的帮凶,背负千古骂名。
    要么,就用错金剑体面地自尽,以此平息将来或许会激化的民愤,也彻底堵住悠悠众口。
    即便有活路在前,太子心中的选项,恐怕就只剩下后者。
    然而,门外所有被蒙在鼓里的百姓,他们看到的,只是县令父子安然回府,接着便迎来了太子传令而来的厚赏。
    他们深信前几日关于柳佑之勾结皇都权贵、私吞巨款、卖民求荣的传言都是真的,认定柳家是趁着老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之际,迫不及待地投诚,用斑箫县百姓的血肉换来了不义之财。
    “你……你真要赶我走?”
    齐雪抱着柳放给自己整理好、随后扔来的包袱,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要烧穿人的视线,她泫然欲出的眼泪,柳放通通侧首避看:
    “是。傍晚便会有马车来接你。”
    “不。”齐雪执拗摇头,“明明还有两叁日,我要在这里,我要陪着你!”
    柳放听来,寸心跌坠牵扯着肝肠剧痛,可他只能在闭了闭眼后,摆出一副从未对齐雪有过的决绝:
    “我要你走,你就必须走。”
    “柳放……”她上前一步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他退道:“你不信我?到了这一步,你还是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她急声解释,“可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外面是那么多的百姓,他们……”
    “是!外面是百姓!可我爹爹是真的一心想做个好官!”
    柳放低吼着打断她,他也不过十七,根本无法承受排山倒海一般压下来的重担。
    他将父亲对他所说,如何苦心规划四处申项,太子新政釜底抽薪,河道被夺,工程款打水漂,巨额债务压垮民生,以及那不知从何而起、污蔑他柳家也参与分成的恶毒谣言……一股脑地尽数倾倒了出来。
    齐雪听着,为狗太子和柳宅平白无故遭受的不公感到惊愤,更心疼受牵连的人们。
    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想要抱住他,语间也软了许多:
    “我……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你,你长姐还昏迷着,这个时候,总得有人让你能依靠,能说说话……”
    “够了!”柳放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疯兽,推开她,脸上铮笑道:
    “用不着你这时候来装好人!我看,你还是不信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这个时候赖着我,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就能分到那所谓的几十万两白银?!”
    “你……”齐雪张了张嘴,喉间血肉被片片剐着般送不出半个字。
    血液好像真的凝固了,从心脏往全身直至每个指尖蔓延着寒意,脸颊发麻到失去知觉,被溢出的泪珠灼伤也没有痛。
    “你说什么?”这一次,虽抖得不成样,所幸还是发出了声音。
    紧接着,她将手中的行李重重摔在他身上,绛红凄灼的双目哀恨地瞪着他: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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