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轻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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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杀?”顏延之追问道。
    “治军当严谨,斩有功无过者立威,也只能使士卒们暂时服从,依旧是不得人心,孟子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老师要使三军畏服,而不是与將士们眾叛亲离,因此,学生认定不能杀。”
    顏延之审视著义正言辞的刘义符,下一刻,那绷著的眉眼舒展开来,笑道:“我本以为世子是怀有仁慈,不愿杀功立威,如今看来,世子不单是背书,確是有一番见解。”
    顏延之態度转变,让刘义符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你平日里,除了《六韜》可还看过其他兵书?”顏延之畅饮一口,问道。
    “学生没看过《六韜》。”刘义符说道。
    “当真?”
    顏延之刚才所问的《六韜》中的《龙韜》。
    姜太公所撰的《六韜》,传中分《文韜》《武韜》《龙韜》《虎韜》《豹韜》《犬韜》六卷。
    所谓的文韜武略,便是来源於此。
    作为一个键政青年,能说会道,纸上谈兵,那都是最基本的,不比文武,只论口才的话,谢晦、顏延之確实“稍有”不及。
    “是晦涩难懂,还是不喜读书?”顏延之问道。
    “皆有。”
    “…………”
    顏延之不太相信刘义符未看过兵书,就能道出这些治军之理来的。
    要说子承父脉,血脉相传,谁能相信?
    刘裕虽然也不曾读书,可他毕竟是从大头兵做起,治军的道理都是在数不清的大小战中所领悟。
    况且,刘裕从担任北府將领时,也不曾落下学习兵法。
    “下次,我便带几本兵书来以供世子学习。”
    “老师莫忘了,父亲是请您教我学诗辞。”刘义符苦笑道。
    话音刚落,顏延之也举起例来驳道:“我效仿圣人,因材施教,世子天分不在诗歌辞赋,有何不可?”
    “更何况,我担任征虏参军,教导你兵法,来日统帅一方,收復失地,岂不更遂世子心意?”
    说是这般说,刘义符真要学治军,长进最快的办法,就是隨刘裕出征,从实战中获取经验。
    “古时的兵书,到了现在未必能用,姜太公撰写《六韜》时,可有万钧神弩?可有北方那身披重甲脚踏马鐙的骑士?”刘义符说道。
    “有何不同?汉朝开国时,北方匈奴肆虐,那时又可有如今的巨弩、船舰所抵挡?”
    “诗辞,到底不过是我等文人自哀,卖弄文墨所作。”
    “当年苻坚领百万大军南下,世子若有曹子建之才,大可试试,看看能否以诗词喝退三军!!”顏延之喝声道。
    刘义符哑口无言,他低著头去,默不作声的继续写著字。
    顏延之缓了缓语气,说道:“天下分裂之时,当以治军为先,治国为后,等到国家兴盛时,方才以治学为重。二郎、三郎、四郎皆可以治学,唯独世子不行……”
    顏延之欲言又止,但刘义符已经从他口中听出了意味。
    刘义符轻嘆一声道:“学生听老师的。”
    他並不是怀有文学梦,只是在这个名士辈出的年代,不治学,与那些高谈阔论地大臣聚在一起,显得过于格格不入不说,就是怕出了洋相。
    顏延之將他比作曹植实在太过了,刘义符不是想成为那等文坛大家,只是想到个及格线,引经据典,写字之时不会出惹人笑话就足够了。
    “老师,那学生还要不要练字了?”
    “等你何时写不出厕书了再说。”
    刘义符脸色一黑,感情顏延之是懒得教,要让他自学。
    …………
    傍晚,刘义符在府门外恭送著顏延之离去,临行前,他还不忘再唤刘士伍拿两坛春酿来送行。
    回到屋中,他躺在榻上,等著谢晦前来。
    一刻钟后,谢晦如约而至。
    刘义符再见他时,其身上的衣裳巾幘皆是焕然一新,那一袭白衣就站在府外等候。
    不少路过的小娘子、妇人,无不侧头相望,且还发出鶯鶯燕燕的笑声。
    刘义符心中感嘆,不管是在何时,还是要看脸的,最好的例子,便是那北齐太祖高欢。
    高欢因样貌极好,攀上了娄家的高枝,此后…此后才有了那些荒唐事。
    上了车后,刘义符问道:“老师平日里对谁,都是那直性子?”
    谢晦见他谈起了顏延之,正色道:“顏彪可是冒犯了世子?”
    “顏彪,这名字是何人取的?”
    “他得罪了不少人,私下里有人如此唤过,口口相传之下,便人尽皆知了。”
    原先刘义符还以为彪是顏延之的名,延之是他的字,等谢晦解释后,他才弄清楚。
    “你可信道?”
    “江左一代,信奉五斗米者数不胜数,仆不喜故弄玄虚,对『道』所知甚少。”谢晦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家中长辈兄弟中,大都是信道的。”
    谢氏是北豫州人,南下之后,也隨著当地同伙,逐渐信奉五斗米。
    当年卢循孙恩作乱时,能够拉起十数万人马,多是依靠这“五斗米”教眾。
    而王羲之之子,谢道韞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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