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舆论反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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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片区域並非紧贴城墙,而是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离。从高处俯瞰下去,如同一个由无数个小方块构成的巨大棋盘。
    无数破败的草棚、窝棚依序而建,密密麻麻却又显得有条不紊。每个棚区之间,留出了足够人员通行的通道。
    更令人惊异的是,整个区域虽然人口密度极高,却並未看到饿殍遍地的惨状,也没有想像中灾民匯聚处必然瀰漫的屎尿污秽与瘟疫气息——空气中隱约可闻消毒石灰的刺鼻气味。
    在几个巨大的灶棚前排著蜿蜒长队,灾民们衣衫襤褸,面黄肌瘦,手捧著破碗陶罐。分发点有人大声吆喝著维持秩序,领到食物的灾民低头快步离开,动作虽因虚弱而缓慢,却异常的有序,几乎没有爭抢推搡发生。
    记者们面面相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这和沿途所见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一个眼尖的记者,拍下了一个灾民碗中的食物——一碗浑浊的、顏色诡异的糊糊,勉强可称为粥,里面翻滚著明显可见的深绿色野菜,还有粗糙的麩皮和碎豆渣,几乎看不到几颗完整的粮食粒子。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混合了各种可食用植物根茎叶和磨坊下脚料的稀糊。
    “这位老哥,你们……每天就吃这个?”一个记者拦住一个端著粥碗的瘦弱灾民,指著碗问道。
    灾民麻木地抬头看了记者一眼,点了点头,沙哑地开口:“能活命就不错了。”
    他说完,不再理睬记者,小心翼翼护著那半碗糊糊,蹣跚著走向自己的草棚。
    “请问,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你们怎么保证不闹瘟疫?不抢夺?不发生混乱?”另一个记者抓住维持秩序的小队长问道。
    小队长挺直腰杆,指著棚区角落里撒著的白色石灰粉:“白副会长说了每天撒石灰,水烧热了喝,解手去那几个大坑,就不会闹瘟疫,至於乱?之前倒是有人带头闹过乱子,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现在县里每天设粥场,都能活命,谁还有心思闹事?”
    记者们恍然大悟,迅速在本子上记下。
    “乱世用重典,確有其效。”
    “看似残酷,实则无奈下的保命之法。”
    隨后,郝伟成亲自陪同,带著记者队伍前往更远处的工地。那是通往潼关公路的起点。
    距离工地尚有百米,一股声浪混合著尘土便扑面而来。震天的號子声此起彼伏:“嘿——嗬!嘿——嗬!”上万名精赤著上身或仅著破烂单褂的汉子,在巨大的壕沟中挥舞著沉重的铁镐和铁锹。
    他们肌肉虬结却乾瘦,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混著黄土,在脊背上衝出道道泥沟。每一镐砸下去,土石飞溅,都牵动著皮包骨头的身体剧烈震颤,但没有人停歇。
    工地边缘,简易的工棚里堆满了食物——依然是那种杂粮野菜麩皮混合的饼子或糊糊,但量显然比安置点供应的要足很多。有专门的人负责烧水,巨大的水桶旁,不少干累了短工停下来,大口灌著微烫的“开水”。一些身体好些的妇人也在工地边缘帮忙敲碎石料、编制草帘。
    最让记者们震惊的,是沿著初步成形的路基,分布著十几个点。
    每个点都有几个穿著虽然满是泥土污渍、但明显是学生装的年轻人,他们戴著草帽或裹著头巾,手里拿著皮尺、简易水平仪、木桩和纸笔,正在测量、划线、记录,不时指著图纸大声爭论。
    “这些是……”记者指著那些学生。
    郝伟成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哦,那些是关中大学地质系和工程系的学生。”
    “大学生?!”记者们几乎失声惊呼。眼前这些灰头土脸、脸颊被晒得脱皮、嘴唇乾裂的年轻人,与他们印象中城里那些光鲜亮丽的大学生简直格格不入。
    “是的。”郝伟成郑重介绍:“他们是在白副会长牵头下,自发报名前来协助工程测量的!所有学生都放弃休假,没有工钱,甚至自带乾粮!”
    一名记者询问这些大学生,为什么要来这漫天尘土的工地,一名学生擦了擦被灰尘遮住的年轻面孔,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白先生说过,实践是检验知识的唯一途径,有这么好的实践机会,我们怎么会错过呢?”
    一位记者飞快地在本子上写下:“关中大学地质系学子,放下笔墨尺规,踏勘於烈日尘土,以知识为矛,为饥民开闢生路!”
    另一位记者毫不犹豫地將镜头对准了其中一个正专注地调整水平仪的学生那满是汗水与泥土却无比专注的眼睛。
    震撼!巨大的震撼压过了记者们进县之前的全部质疑与批判。他们看到了超出想像的灾情,也看到了同样超出想像的组织力和一群在绝望中拼搏的人!
    “请问郝县长。”那位年长的记者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尊重:“这一切,是如何做到的?您说的白副会长……是?”
    郝伟成知道时机成熟,他深深吸了口气,指向不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用草蓆遮挡太阳的指挥棚:“诸位记者先生,並非郝某一人之功。真正主持大局,运筹帷幄者,乃是我滋水县賑灾委员会副会长,也是这条『公路』总工程师——白子瀚先生!”
    记者们立刻簇拥过去。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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